周末研读 | 响彻云霄的枪声：知识产权与疫苗外交战略的必要性

编者：近日，曾任美国商务部部长以及驻华大使的骆家辉（Gary Locke），和美国专利和商标局两任前局长安德烈·伊安库（ Andrei Iancu）、大卫·卡波斯（David J. Kappos）联合以美国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的名义，发布了一份白皮书。认为拜登政府根据TRIPS协议放弃对Covid-19相关技术的知识产权保护的决定在战略上是愚蠢的，并与中国进行了对比，认为拜登政府应该重视疫苗外交。文中提到，拜登政府承诺资助11亿剂疫苗给国外的中低收入国家，但是目前只发货了1.6亿剂。他们认为，美国和其他富裕国家可以而且应该给予更多。美国2019冠状病毒疾病的流行，美国和许多富裕国家一样，已经有了过剩的COVID-19疫苗。华盛顿应该与其盟友和行业伙伴合作，立即将这些剂量运往国外，以防止不必要的住院和死亡。从这几位美国前政府官员的口中，再次证实了，美国即使有了过剩的疫苗，依然囤积，并未将这些疫苗及时交付给更需要的中低收入国家。最终，三位作者认为，拜登政府依据TRIPS协定作出的放弃对Covid-19疫苗技术的知识产权保护是错误的。其背后看得出代表的是大型制药公司的利益。

以下是这份白皮书中的部分内容和观点：

放弃知识产权，美国将处于竞争劣势

意识到美国疫苗的质量和战略价值，几个国家提出了不同的方法：抢占疫苗开发商的知识产权。

印度和南非在世贸组织带头提出一项提案，允许各国取消对新冠肺炎疫苗、治疗和其他技术的国际公认的标准知识产权保护。这将影响到数百家美国公司。支持者声称，这将使发展中国家能够生产出保护和治疗本国人口所需的药物。

然而，有足够的理由对该提议的官方理由持怀疑态度。正如《华盛顿邮报》专栏作家乔什·罗金所说“像印度和南非这样的拥有巨大基因药物工业的国家”，“过去几十年一直在试图削弱世贸组织知识产权保护"。

事实是，地球上每一个合格的制造工厂都在大量生产新冠肺炎疫苗。事实上，杜克大学全球健康创新中心的研究人员估计，全球制造商正朝着到2021年底生产足够的疫苗为世界70%的成年人口接种疫苗生产足够的疫苗。知识产权保护非但没有阻碍疫苗的分发，反而通过确保那些获得全球疫苗生产许可的设施能够满足疫苗开发商的严格标准，使这种以前无法想象的生产速度成为可能。

放弃知识产权保护不会导致额外生产一剂疫苗。一个关键原因是，目前没有生产更多产品的能力；生产设施正在全力运转，生产过程中关键成分的供应已经得到充分挖掘。在疫情之前，世界每年生产大约50亿剂疫苗用于治疗麻疹、脊髓灰质炎和水痘等疾病。现在我们需要140亿剂新冠肺炎疫苗也是如此。

虽然取消知识产权保护不会增加疫苗产量，但这样做将对美国世界领先的生物技术产业以及发现可怕疾病和未来大流行疗法的动机造成严重打击。亚伯拉罕·林肯曾经描述美国的知识产权制度为“天才之火添上利益之油”。如今，这些法律支撑着我们整个创新生态系统。这是美国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制药公司、科学家和实验室的主要原因。事实上，正是美国保护知识产权的法律创造了美国公司在研发新冠肺炎疫苗时享有的巨大竞争优势。

美国的知识产权保护反映了国家对科学和科学家的尊重。美国人知道科学研究是多么重要和困难。确保科学家能够从他们的发现中受益而不是贪婪或自私；它反映了对那些其突破惠及所有人的人和机构的赞赏。

一种药物上市的成本估计在10亿美元到28亿美元之间。这是一个长达数年的实验室测试和临床试验过程，通常以失败告终。单一药物的整个研发过程通常持续十年或更长时间。如果没有知识产权保护，公司会犹豫在现代科学所需的研发方面进行巨额投资。

美国对知识产权的承诺也使科学成为一种国家力量。历史表明，公开调查的人道主义回报超过了政治风险，但只适用于不惧怕科学方法的社会，根据定义，科学方法涉及失败和风险。美国接受这样的失败和风险。

由于美国在医药创新中所占份额最大，因此放弃其知识产权不会在全球范围内产生更多的药物。这将导致更少的研发和最终更少的药品，更不用说对美国经济及其最重要产业之一的影响了。如今，生物制药行业为美国提供了400多万个工作岗位，员工的工资是私营部门平均工资的两倍。它的年经济产出超过1万亿美元。这一部门创造的每一个就业机会和每一美元GDP都来自知识产权，以及知识产权在全球范围内受到保护的事实。美国药物公司战胜2019冠状病毒疾病后，强制放弃新知识将阻碍经济增长和科学研究。

TRIPS协议豁免的愚蠢战略

今年5月，美国政府公开表示支持世贸组织提出的一项豁免提议，该提议将取消《与贸易有关的知识产权协议》（TRIPS）下现有的标准知识产权保护。这一前所未有的举动将对美国的全球经济竞争力构成明显的现实威胁。

生物技术行业是美国繁荣的皇冠宝石之一，也是全世界羡慕的对象。2019冠状病毒疾病疫苗的基因技术将重塑医疗保健的未来。它有可能治愈长期困扰人类的疾病，从癌症到老年痴呆症。此外，针对致命疾病的个性化治疗和其他我们还无法想象的科学进步也正在出现。

因此，毫不奇怪，美国的竞争对手渴望获得这些mRNA平台，以发展自己的制药行业。如果他们成功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可以利用这种基于基因的创新来实现其外交、经济甚至军事目标——代价是美国。

《与贸易有关的知识产权协定》豁免也涉及国家安全层面。美国纳税人通过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和潜在的基因技术，疫苗也有可能被用于邪恶的目的。不管愿不愿意，把它送给任何想要它的人，在经济上是不明智的，在战略上也是不明智的。

美国专利商标局前高级律师马克·科恩对风险进行了很好的总结:“我们将为那些越来越受关注作为我们的对手，当有其他方法“加速全球疫苗接种”时，由纳税人承担费用。

解决真正的问题

呼吁放弃知识产权保护的政府和活动人士最终选择了错误的解决方案。但是他们无疑是正确的，全球疫苗的推广太慢了——而且太不公平了。

▪ 原材料。疫苗生产所需的原材料供应不足世界各地。政府和世贸组织等国际组织可以努力增加对原材料生产的投资。

▪ 贸易壁垒。加大疫苗生产将需要在世界各地进口原材料和出口剂量的相应能力。这意味着取消关税和其他贸易限制，包括繁琐和不必要的海关要求。世贸组织最近一份关于加速疫苗接种的报告强调了消除贸易壁垒的重要性，并确保自由对拯救生命至关重要的医疗投入和供应。“值得注意的是，报告没有提到知识产权放弃作为一种解决方案。

▪ 供应链跟踪。一个统一的全球跟踪系统沿着所有不同的新冠肺炎供应链将有所帮助识别瓶颈并迅速清除它们。

▪ 制造能力。过去的一年表明，全球疫苗生产能力虽然在增加，但仍然不足。为了对抗未来的流行病，需要更多更大的设施，所以美国应该开始扩大产能现在。

▪ 领导力。最后，美国应该将通过新冠肺炎疫苗外交积累的全球善意再投资于建设未来疫情研究、协调和救援的国际能力。它应该以总统的艾滋病紧急救援计划为榜样(总统防治艾滋病紧急救援计划)，一个成功的成功的程序由小布什总统制定。今天与行业伙伴的合作无疑将促进疫苗在未来大流行中的推广，拯救无数生命。

帮助他人

来自不同政治派别的全球专家承认，放弃制药商的知识产权既不会加速也不会改善全球疫苗接种工作。欧洲贸易专员瓦尔季斯·东布罗夫斯基斯走得更远，声称世贸组织的豁免将”阻碍努力以确保最广泛地分发新冠肺炎疫苗。”根据欧盟的说法，他说，“快速的解决方案——在这个阶段扩大疫苗的生产和销售规模只能通过密切的公私合作来实现，而知识产权是一个要素这个等式的。即将离任的德国总理安格拉·默克尔的政府同意“保护知识产权是一个创新的源泉，今后也必须如此。"

这些权威人士知道，知识产权法不是全球疫苗接种的障碍，而是解决方案的一部分。知识产权法允许公司之间签订许可协议，允许他们自愿参加，并保证他们的发现不会被利用。这促成了过去19个月的历史性合作。小公司已经能够与大公司合作开发和分发革命性的疫苗技术。一个国家的公司合作过与包括印度和南非在内的其他国家合作，为世界各地的患者提供数十亿剂疫苗。在某些情况下，长期竞争对手甚至相互合作，加速生产疫苗。

截至2021年6月，新冠肺炎主要的疫苗生产商总共签订了近300个合作关系，说明了与受信任的实体签订自愿许可协议是比任何强制知识产权放弃更好的前进方向。当公司知道他们的知识产权将受到保护时，他们更有可能与合作伙伴分享他们的技术和诀窍。强有力的知识产权保护使美国的经济利益与全球公共卫生相一致。数百万个工作岗位、数万亿美元的经济活动和数十亿人的生活都依赖于美国的研究行业。随着美国科学家找到对抗癌症、应对气候变化或克服太空探索障碍的新方法，美国生物制药行业在与新冠肺炎的斗争中取得的突破可能在未来几年内相匹配。即使在危机时期，保护知识产权也是是什么让美国研究人员在各自领域保持全球领先地位。它赋予美国科学家权力，使他们能够解决世界有时抛给他们的可怕问题。如果政府能够简单地窃取他们的劳动成果并将其交给竞争对手，大多数研究人员不会在实验室开夜车——企业家也不会将毕生的积蓄投入到初出茅庐的生物技术初创企业。

印度和南非的提议并不是想生产更多的新冠肺炎疫苗。这些国家的可信和有能力的公司已经与美国公司合作生产更多的剂量。相反，这些政府的官员希望获得基础技术，这样他们的国内生物技术产业就能获得不劳而获的优势。

国外的智能疫苗外交、国内扩大的药品生产能力以及对知识产权的保护符合拜登总统“重建得更好”的议程通过这种方法，美国人可以用他们所知道的最好的方式通过帮助其他人来帮助自己。

注：本文仅为节选，删除了主观色彩较浓及偏离事实的部分。

编辑：肖研

原题目：The Shot Heard around the World

副标题：The Strategic Imperative of U.S. Covid-19 Vaccine Diplomacy

作者：骆家辉、安德烈·伊安库、大卫·卡波斯

来源：美国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